尊严
夜幕降临，室外寒风凛冽，但也吹散不了圣诞节热闹的气氛。街道上人来人往，许多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三四岁的孩子脸像粉团儿一样，他们大多戴着崭新的圣诞帽，手持各种圣诞玩具，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商店里灯火通明，门庭若市，圣诞节喜庆的气氛透过玻璃橱窗散发出来。
我和同学刚从大润发里走出来，正准备上车时，一阵尖细的歌声把我吸引了，好奇心驱使我随声望去，一对行乞者出现在我的眼前。
他们一男一女，男人唱歌，女人弹琴。女的身穿一件有些发白的红棉袄，一条黑色的裤子早已破旧不堪，一小团一小团的棉花露了出来。奇怪的是，她头上所戴的一顶半旧的圣诞帽遮住了她短短的头发，只露出了一张饱经沧桑，皱皱巴巴却看不见眸子的脸。我知道，她是一位盲人。在她的旁边是一位六十岁左右背有点驼的老人。老人坐在椅子上用粗短黝黑的手指弹着琴，为她伴奏，身上一件黑棉袄勉强裹住了他瘦弱的身躯。伴着音乐，斑白的头发在寒风中飘扬。在他面前，摆着一个绿色的塑料桶。
他们与大多数乞丐都不同。在我的印象里，乞丐大多衣不遮体，食不裹腹，满腹愁肠的脸上充满了自卑。他们跪在路边，等待路人的施舍，然后唯唯诺诺地说声“谢谢”，继续等候下一个施舍者。今天，我却看见另一种乞丐。他们并不卑微，只是用自己的劳动取得应有的回报。他们毫不怛怯，一句落落大方的“谢谢”使得他们有了跟普通人一样的地位。在我看来，前者太过卑微，没有尊严，后者到是值得人心存敬意——无论有多么困难，也要通过自己的劳动来取得自己应有的报酬。
“快上车！”张译文催促着。我匆匆摸出钱，放进塑料桶里——桶里钱不多，只有十来个钢嘣儿。“谢谢！”她听见了“砰”的一声，大大方方地对我说道。我朝她友善地一笑，我想她一定会知道。
车窗外，有些尖细的歌声和并不动听的琴声依旧在寒风中回荡。在别人眼里也许这是乞丐在乞讨，在我眼里风中更多的却是一种名叫尊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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