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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

四合院式的建筑,高高的围墙串连起每间瓦屋组成的教室,这就是我读到三年级的小学。

怯怯地踏进校园,永远只会跟大我一岁,与我同班,辈分却比我高的小姑玩。跟着她跑遍校园,摘一种叫甘草的植物放进嘴里嚼,任由酸酸的、涩涩的味道充斥唇舌,用崇拜的眼光盯着她,听她讲蚂蝗的神话爱情故事,偶尔疑惑地想她小小的脑子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的神奇故事。然后听她自信地诉说长大后的梦想:考上大学!于是小小的脑袋开始装进了青华、北大,两所传说中的著名大学,暗地里想,也许我也是要进去读书的。傻傻的天真!

那时侯放学时最喜欢缠的,就是邻居家的梅姐,其实按辈分说来,我应该喊她梅姑,可不知怎的就爱喊她梅姐。且当时某套电视剧有个叫梅姑的悲情主角,于是梅姐怎么也不允许我们叫她梅姑。在那时非常注重辈分的长辈们竟都没怎么反对,只是纠正了几次就让我们去了。

梅姐大我十多岁,听妈妈说,我小时候是梅姐抱着长大的。梅姐是个很害羞的人,用妈妈的话说就是,口才不好,见不得大世面。而我似乎也学到了这种“坏性格”,可我却不管,照样喜欢跑去梅姐家。十多岁的差距没有给我们带来所谓的代沟,两个不爱说话,又很怕见到生人的人,就躲在我们的角落,也许是各自看书,也许是玩点别的什么。很惬意,也很快乐!

直到我上了初中,梅姐去工作了,而小姑也和我分开在不同的中学读书。

中学的学校比小学要大很多,耸立的教学楼压得心里慌慌的,心里的失落却无人倾诉。但是,我也开始慢慢地走出了小圈子,不再把自己圈在角落里,并,不算是虚度光阴地虚度我的中学生活。

高中的时候,听说梅姐要结婚了,曾经如此亲密人终于要属于别人的了。突然惊觉分离的这些年,我一次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即使从妈妈那里得知她的电话号码,并宝贝地收藏着,却一次也没有按过这个号码,一次也没有!

梅姐结婚时我看过她的丈夫,完全没有小说中白马王子的形象,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我仅记得的就是他脸上圆滑的笑容。妈妈说,幸好梅姐嫁了这么一个人。我不明白,嫁给这么一个圆滑的人就是所谓的好吗?但是我明白,梅姐变了,接待我们的时候,她的脸上会挂着那一张我不熟悉的笑容,殷勤地招呼这招呼那的,不知什么时候羞涩的笑容变得成熟了。

朦胧中又记起那时的某个午后,我默默地走到她身旁,也许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静静地低头看她的小说,而我则挨着她坐下,仰望着天空,要么是做着作业 ,就这样度过整个下午,知道有人叫我们为止!

是她变了吗?也许是我也变了,或许是时间在变!

小姑打电话来说,现在她的成绩是一塌糊涂,高考是不用指望了,考完后拿了毕业证就直接去打工。现在的清华、北大离我们很远,那么高的门槛我们只能望而兴叹!才明白曾经的想法有多幼稚!但即使是考上一间普通的大学也好,现在的我是这样想的,可最终我沉默了。

犹记得我们嘴里酸涩的甘草的味道,和青涩的声音说着的梦想!

是你抛弃了我,还是我抛弃了你,又或许是我们都被抛弃了!

忽然就想起了这么一句话: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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