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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是自由,右边是牵挂

“要到哪里去啊?”妈妈看着我急匆匆换鞋的背影,连忙问我,全然不顾手上举着的还粘着肉片的锅铲和厨房里的那锅发着“嘶啦”声的热菜。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打开门。无奈,她只好又问一遍:“要去哪里?”我稍停了一下手中的动作,淡淡道:“和朋友去唱歌。你不用管了。十点以前会回来的。”说完便使劲关上了门,把她还有那烦人的喋喋不休锁在了身后。

“嗨!你来了!”走进KTV包厢,朋友立即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褪下脸上的淡漠与孤傲,换上了温暖而甜美的笑颜——或许只有和朋友在一起才会快乐吧。我想。

可是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朋友们疯狂地抢麦克风,我只是静默地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顿觉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刚才出家门时的不愉快吧,我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推开门,我径直走了出去。立在窗前,看着整个华灯初上的夜。有一点点黄晕的光映在玻璃上。捉摸不到的风从窗子的缝隙里漏进来,带着一股纯净的香气。有些细碎的水珠轻轻拍打在我脸上。下雨了。仿佛是老天受了我情绪的感染一般。

忽然,耳边传来稀疏的歌声,细微得几乎让人感知不到。渐渐的,我听分明了。原来是周杰伦的那首《听妈妈的话》。轻松却深情的曲调慢慢模糊了我的视线,那记忆里的一幕幕,一张一张地浮现在我眼前——有我说着“没胃口”时,妈妈受伤的眼神;有考试不理想时,妈妈安慰我的场景;有要迟到了我催促她时,她紧张的身影;还有我生病时,她着急担忧的神态……心中似乎有一点悔恨。

雨越发大起来,甚至打湿了我的肩膀,我只好返回包厢。推开门,朋友立刻放下手里的手机跑到我身边。“你去哪里了啊?我找你好久了也不接电话……”听着朋友的抱怨,我只是笑笑,不语,又走回那个角落静默地听着、看着。可是这次,周遭的一切都仿佛不存在了,我只能听到那首温暖的《听妈妈的话》萦绕在耳畔。慢慢地忆着、忆着,我感到有种酸涩的液体淌过我的脸颊,流进了嘴里。

雨愈演愈大了,等到我们出门,已是大雨倾盆。“我先走了。路上小心”朋友在KTV门口向我挥手告别。我望着她的背影渐渐隐没在天地间的短信,心中不禁担忧起来。刚才从家里出来时很急,连伞都没带,现在要怎么回去

啊。算了!走回去罢了!我死命咬住下嘴唇,不顾一切地冲进了雨里……跑着跑着,望到了家附近的那条街,我缓缓停下急促的脚步,喘着粗气。在抬头的一瞬,我呆住了。远处灯下的那个人影叫我看不分明。暗黄的光亮被雨水打湿在夜里,化作了柔和的一片,我的眼睛也被润湿了。那人仿佛是知道我的到来一般,转过头来,停顿了一下便冲到了我的身边。“你这个死孩子!怎么不带伞?”她慌忙把伞打到我头上,仿佛是撑起了赤阳的一世荫蔽。看着她又喜又气的样子,我有一瞬间的措手不及。“妈……”仿佛鼓起了巨大的勇气般的,我说,“谢谢您……我爱您……”

……

我渐渐、渐渐地懂了,原来,我一直挑着两个担子。左边,是朋友温暖的笑颜和自己独立的思想;右边,是母亲给予我的那惦念的感动以及深沉的爱。我在它们之间维持着那微妙的爱的平衡。身上清晰的负重感告诉我,这一路,会有它们相伴。左边是自由,右边是牵挂。

标签: 左边 自由 右边 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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