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渐
在我心中“渐”总是带有一种独特的美，独特的逐渐着的过程，不用考虑起点在哪里，终点会是什么。学校里那玫瑰色的不知名的像腊梅形状的花儿，俏丽地缠绕在低矮棕色的树枝头，用它细密的多如繁星的艳丽颜色，困惑人们的视线。每次去食堂吃饭或是填饱肚子回来，都会去注意一下这些兴许正在被遗忘的撩人春色。
语文课本里提到，叙述者的口吻可以伪装。于是就情不自禁地联系到自己：是否伪装了太久。但是我真的不会成为一个十几岁怒气繁盛、对生活怀有多少憧憬的祖国大好少年。每次揣摩着自己贫瘠的心境挤出一点点油墨水，最后只能编出个别人用“太深奥”形容的似乎经历过沧海桑田的口吻，来叙述我的生活。
放学回家，和男生在一起一定会遭到非议。在四月这个逐渐着的过程当中，流言者的心上有东西正在萌芽，生根，滋生一些我毫无兴趣的东西。这春天来得也太突兀了。
路上速行过一个皮肤白皙，容貌靓丽，高挑苗条，上身着黑色俏皮短上衣，下身穿牛仔热裤再搭配一双透明黑色袜子的女子，左肩上悬了个时尚的包，（我不懂得什么牌子，看见了也不认识。只好用“时尚”一概而论。）斜睨我的眼神中有股骄傲的，锐不可挡的神气。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裹着的是180CM的男式蓝色格子衬衫，宽大得招摇与痞气，外挂一件灰黑色的纯棉外套，拉链敞开，斜背的是一个伴我多年的红色运动包，而此时那红色正在暗淡下去。接着我和她擦肩而过。路人甲。然后我就莫名其妙地去想一些字眼，比如高中生、朝气、淑女、规范、美丽、泼妇、飞机场、春游、地理作业……这就是传说中的“意识流”么。可是向外辐射了那么多，最终还是归到了原点，回到家还是得做我的地理作业。
也许人在春天本身就会想得太多，就像一只猫在春天本身就会叫很多声一样。下星期三去慈溪达蓬山主题公园游玩，刚上网查了这个乐园的资料，说是模仿造了七大洲的建筑，花了十亿元的自然景观。我想是不是人们都很喜欢蜷缩在自己伪造的赝品里自得其乐，然后让自己去叹服花了十亿元的自然景观？自然竟是一种另类的资本。2010年的春游，又不同于那个过去的2009年了，几乎是迥异，相去甚远。但是细想，又觉得没有什么区别。聚的人聚了，散的人也散了。在路上，我始终是一个人慢慢地来，缓缓地离开。
四月渐，我竟隐约又想起阿T说她怀念物理老师的课了，我想说我也是。我们在物理课上都坏坏的，总是吵着要看电影，同时我也怀念老Mol了，好像她不教文科班以后，就蒸发了一样。那个好像闪电一般披着白色披肩，骑着最老式的自行车进校的老师呢？真的没有见过她了。班上转来了个体育生，我们叫他China。我始终记得他穿着红色“China“字样英姿飒爽地奔跑的样子，从容地拿第一。我也始终衡量不出他背后的汗水。从前，他像个高不可攀的明星，而如今，像个平易近人的身边的最好的榜样。也不知为何，鼻子总是酸酸的。
是啊，以后，永远都不会回到过去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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