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高一的日子
对于自己的年龄，总是有些模糊，也因为不清楚，所以时常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直到有一天，在网上有人发来了请求加为QQ好友的信息，我查看了那人的资料，看到“18岁”时心里还笑说这个人好老哦，然后再看到生肖是羊时，才微微地意识到，自己也是属羊的，自己已经是18岁了。
18岁是怎样一个概念?小时候把遥远的18岁等同于成年等同于成熟等同于可以去北京看奥运会。到了今日，18岁的自己，不知不觉地升上了高中，却只觉浑浑噩噩。或许压根就不把自己当高中生。但事实又是我确实已经在高一行走了半年。这些日子好像被我塞在了一个角落，不曾清理，凌乱得像缠绕在一起的毛线。因为怕一整理起来就会发现自己的遗失而变得惊慌。所以情愿让它乱成一堆。
只是瞧见外面的天气，阳光灿烂得一塌糊涂，嗯，是个适合整理心情的日子。
一
我笃定地说高中的天空是深度的灰白色。每天天还未完全亮的时候，便要骑着单车往学校赶，那时候长长的路上，只有自己与死党在孤军奋战。我们拼命拼命地骑，或者说成是飙车也行。因为迟到的代价不仅仅是被罚站这么简单而已，甚至有可能会被停学一两个星期。而那时候我们能望见的天空是灰白色的，裹着雾气的灰白色，迷漫一片。
很多时候的早上我都是极为暴躁的。暴躁地起床洗脸穿衣背书包踩单车去上学，无比厌烦却不得不继续。偶尔在路上我会希望有一辆车可以把自己撞飞然后就不用再这么骑啊骑，当然前提是不要把我撞成个残废的也不要给我来个毁容。苏说你想得倒美。
到了学校后心情便会莫名地欢快许多。教室是在一楼，所有的窗户都上了铁条，我的座位刚好靠近窗，所以很多时候我都喜欢隔着窗棂看被切割着的天空。天空总能让人感到安定。漂浮着的绵软的白云，包裹在金色的阳光之中，雾气带着阴郁的灰色挥散开去，苍穹渐渐露出躲藏着真正的颜色，那是偶尔才瞧得见的蓝天。不过彼时都在上课，能看见这般风景的人并不多。
后来班主任在班会课上宣布以后下午放学延迟到6点。全班愤然。于是6点后我又必须穿越长长的接近黑的灰回家。那时候风很大，总从领口冷冷地灌进来。我们看见的颜色，常常就是这种带着寒冷的深度的灰。所以也才会在那个难得晴朗的日子里，所有人都拿出手机，在操场上不停地拍着那个蔚蓝高远的天空。一张一张地定格下来，一张一张地储存在脑海。
我想我们对蓝天真的渴了。
二
上了高中，和口红同学是最先熟悉起来的。他们说他是班里最帅的男生，肇始我很不以为然。后来看了他的一幅画：一个少年闭着眼睛在高高的芦苇丛中摸索着方向。那种迷茫与执着表现得恰到好处。我特激动地把画拿给了苏看，苏说他是学画画的。我有些惊讶。因为实在看不出来。
而真正地和口红认识，是在班的QQ群里。那时两人无意地聊了几句，却竟一拍即合。他说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爱琴海，那是一块很好的画画素材。我说我将来一定要去上海，在那当个记者或者编辑。他说要加油。我说有时候灵感来了即使凌晨3、4点也要写字，他说他亦是如此。那晚我们在群里旁若无人地谈梦想谈人生谈爱情谈到深夜，到了最后他尖叫着说终于找到我这个知己了。
但平时的口红却又是一脸严肃的，而且眼神极为自信犀利，班里大多数女生都不敢和他说话。那天我看着他这样就和他说你别老装酷啦。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吓得一哆嗦，原本想说的话吞回肚子去。我说，我和你说话你不要看着我。然后他就低下头，而我却憋不出半句话。他说，说呀。我不敢。良久，我才鼓足勇气开口道，其实你知不知道你经常拿眼睛瞪人很没礼貌啊你别以为那是帅隔班的嘉越就比你好看得多了而且你走路时总像大公鸡一样一摆一摆的真让人想踹你几脚。说完我便立即跑人。估计后面有双会杀人的眼睛。不过后来口红说我是第一个敢批评他的人。
而后来就听口红的兄弟说口红在班里仅把我视为知己。
三
苏说初中看了太多的言情小说以为高中有多浪漫有多精彩，现在才发现，期待越大，失望越大。帅哥没有，所谓的爱情也没有。我说那是我们白日梦做太多了。苏看了我一眼，并没再说什么。
高一我并没有执着地去寻找惊世骇俗的恋爱，而是把那些小说扔掉，安之若素地生活。很多时候的自己都喜欢拿着一张白纸坐在一个角落里给远方的朋友写信。我写很多，胡言乱语，倾注的感情也是凌乱而繁冗的。有很多时候我都不清楚我是在给朋友写信还是在给自己写信?我是在给过去的自己交代还是在和我的朋友一点一点地分享自己的思想感情以及生活?但无论是哪种，文字却总能让人在极其慌乱的生活里找到一丝平稳。
苏看我这样问我你不打算尝试恋爱吗?我摇了摇头说，不了，没有喜欢的人。苏说你这人就是要求过高了。我张了张口，却没有反驳。心底浮现出在金色阳光下一个男孩穿着紫红色的格子衬衫在走廊跳游步并朝着自己微笑的场景。忽地又忆起俊飞曾与自己言，如果没有做好撕心裂肺头破血流的准备的话就不要去沾染爱情吧。
高中虽老师捉早恋捉得很严，但学校的情侣却仍有增无减。如此之多的叛逆少年一路追寻着朦胧的爱情，我却淡然地走开了。张爱玲说，我要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等着你的，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么个人。所以我并不着急。口红说我的爱情观都不过是局外人在说局外话。我承认我确实不懂爱情。
而后来，苏和7班的戴夕在交往，口红向隔壁班的曲梓婉告白竟遭拒绝，泪如雨下。
四
高中的第一次大考，我的成绩下降了100多名。班主任要所有人都写检讨和未来计划。我写：享受了一次自由落体运动，心情空前舒畅，未来计划不愿多谈，只希望在心中找到奋斗的方向。苏说你真牛。我大笑，暗自在心里对自己言，一定要“杀”回来。
而彼时的天空依旧是深度的灰，考试依旧是一天考n场。口红告诉我他高二要选科美术。我愣了愣，才知少年已经朝着自己的梦想走去，而自己却依然在原地踏步找不到方向。我说以后当了画家记得来给我的小说配图。他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苏说她想和戴夕分手。我问原因。她说初始不过是为了满足对恋爱的好奇心，但现在才明白，一切不过如此，小说到底是小说。我说下次换男朋友时找个帅点的嘛，最好像熙那类型的，帅到令人尖叫，和他出去，很有面子。我们相视而笑。
而现在的我依然每天抱着一摞信，踽踽独行在生活的罅隙中，试图寻找一丝欢乐。我不知道以后我是否会对这段岁月念念不忘，但愿自己能细心地刻录。苏要我别总老气横秋地感慨啦。我踹了她一脚骂道，好不容易我才让你出现在我的文章里你总得谢谢我这个未来的天才作家才对而你现在还敢说我苏妲己(我给她的绰号，谐音“苏大鸡”)你真行!苏回踹了我一脚说，你别忘了和读者交代深度灰的天空外总是包裹着金灿灿的阳光哦。我点头。
而那日阳光妖娆，白云软绵绵地漂浮在空中，欢笑声肆无忌惮。我仿佛瞧得见未来正在对我招手。
哈喽。亲爱的小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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