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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慢而优雅地成长

我相信自己/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不凋不败,妖冶如火

——泰戈尔

清晨,推开门,深吸一口气,微冷的空气里暗藏着一缕芬芳,沁人心脾。抬眼望去,繁茂绿叶中现出几朵洁白如玉的花,它们亭亭玉立,大可当杯的花瓣缓缓舒展开,端庄雍容。原来,在我埋首流水琐事,纠缠蝇头小利,疲于忙碌的生活时,花都开好了,缓慢而优雅。

但丁在《神曲》中唱道:我向前走,但我一看到花,脚步就慢下来了。。。。。。这个清晨,我亦驻足赏花,看最后一点儿月华氤氲于花雾中,一场优雅花事,一段缓慢光阴。

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那是最初的岁月,懵懂不知世事。“姨姨,花!”小小的女童语气娇憨,满面兴奋,黑亮的眼睛因期待而更加闪亮。她胖乎乎的泥手上拿着一朵粉嫩嫩的小花,献宝似的递到大人眼前炫耀。“囡囡,你怎么弄成这样了?”显然让小女孩失望了,亲爱的姨娘并没有注意到漂亮的花花,她只看到她满头草屑,浑身都是泥印、草渍,早上才换的可爱的公主裙啊!小女孩亮晶晶的双眼瞬间就黯淡了,她的手慢慢松开,花儿又回归到大地母亲的怀抱里,幼小的心灵却再不复当初那般童真。也许这就是成长的开始:渐渐得不到表扬,越来越高的要求,愈来愈多的失望和委屈。但,亲爱的过去的我,不必伤心,不必哭泣,这是你第一次的成长,怎么会一帆风顺?花儿想开得繁盛都得经历打顶摘心的痛苦,更何况人呢?

而后,太阳渐行渐高,而路途遥远,而我也慢慢长大。十六年光阴荏苒,转眼我已行到人生最美好的阶段。但正如诗鬼李贺所叹饮:“少年心事当拿云,谁念幽寒坐鸣呃。年轻的心总不安分,胡思乱想,以致是被火烧,时被冰冻。我总焦灼,想到难疏理的家务,未卜难测的前程,就止不住地焦躁;我又时常抑郁,想到日渐疏远的朋友,求而不得的思绪,就遏不住地心灰意冷。我要何时,才能真正成长呢?优雅地行走,说话斩钉截铁,做事独当一面,像所有盛放的牡丹女子。

于是,一直以来,我都苦苦寻找那个答案。那个,能化开我心底阴霾的答案。我本以为终不能找到,就像努力舒展的花儿永远不会明白隆重出场后便是零落成泥。然上苍终究怜悯,不忍看我和笼里的仓鼠般白白忙碌,随手即将答案告知。

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早上,半点儿特殊之处都无。冷风兜面吹来,冻得每个人都佝着身子,缩着脖子,双手紧紧插在口袋里,脚下匆匆直往教师赶。进教室前,我无意瞥了一眼种在阶前的一排茶花树。那一排瘦小低矮的茶树,枝叶繁茂,结满了花苞,而且,两个月前便是这样了。本想同往日一样不耐地念叨一句:还不开花啊?却在刹那间止住,心底陡然涌起一股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思潮。我何必急切呢?花事自有花期拟,我何必去做那那揠苗助长的催花人?让它缓慢而优雅地成长吧!

我的成长亦应如是。生活从来如水般缓慢而优雅地流过,我亦无需着急,我只需也缓慢而优雅地随流水漫步。缓慢的是心路蔓延,优雅的是成长的姿态。而直到,“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便是一场花事已了,一般往事已终,无须哀愁。

我相信自己/死时如同静美的秋日落日/不胜不乱,姿态如烟。

标签: 缓慢 优雅 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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