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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相逢一份暖

冥冥中,命运轮盘的转动早已注定,相逢,如期而至。——题记

他不是我的兄弟,却与我比兄弟更亲。他不是我的父亲,却比我的父亲跟懂我的心,甚至,他与我毫无血缘关系。

记忆里的大桥下住着一个人,不过光从外貌着实难以辨认出他的年龄,因为艰苦的生活使时光在他身上走的异常快,白发染透了他的双鬓,国字脸上早已堆满了皱纹,在一次不经意间,我惊诧地发现他的手上被厚厚的老茧所覆盖,因为他的衣服总是破破烂烂的,所以我们孩子戏称他为:“桥洞拾荒人”。不过,也正是因为这身装扮,致使我们都有些怕他,从不独自走近他,因为从他的眼中,总是透露着莫名的诡异……而我与他的交集,则得从那年的冬天说起。

还有几天就是春节了,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露着喜气。往年此时,我们几个孩子都会到大桥边嬉闹,大桥上的水,早已被动的结结实实,孩子的天性就是玩,大家一股脑儿的在冰面上滑行。不过今年的天气比以往热很多,不少水域都没冻结实,好不容易找到一小块可供玩的地方,却偏偏在“桥洞拾荒人”的家旁,所有人都扫兴而归,我悄悄留了下来,玩的欲望战胜了恐惧。待到人都走了,我跳上冰层滑了起来,正当尽兴时,脚下却突然传来咔嚓声,我心一惊,暗想:“完了。”原来脚下的冰层承受不住我的大蹦大跳,开始破碎,一刹那,我来不及多想,便直扑在冰面上,破碎的“咔嚓”声停止了,但我却感到冰冷的河水开始浸湿我的鞋与裤子,巨大的恐慌让我大哭起来,可周围哪有人呐?待父母找来时,我怕早已冻僵住了。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传入我耳里:“抓住杆子!”我泪眼朦胧地抬头,只见那“桥洞拾荒人”正手持长竹竿,焦急的对我叫着。几分钟后,我站在岸边,惊魂未定的我仍在哭泣,忽然,刚刚还在我眼中像天使的他发作了,大声斥骂着我为什么要玩这么危险的活动。那神情,那架势,分明与我那严父般相似,我一时间被唬住了,停止了哭泣。至今,我仍然想不起那天我是如何回家的,不过从那天起,我知道了他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我成了第一个与“桥洞拾荒人”关系较好的人,我只是不明白,为何当初我会怕他呢?每逢到他那儿去,我总是会发现一些惊喜,有时是一条奇特的鱼,有时是一只草编的帽子。他常常给我讲一些故事,但却对自己的故事闭口不提。我父亲每逢我要去他那儿时,总会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忘年之交啊!”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像《草房子》里的男孩桑桑,总是在“得到”不久后便要“分离”。

那年期末,我的成绩因粗心而出奇的差,老师在公布成绩时狠狠瞪了我一眼,那几个学习竞争对手更是对我冷嘲热讽。原本迎接好暑假的心情不复存在。回到指望能得到安慰,谁知向来性情随和的父亲在听到成绩后当即给了我一个重重的耳光和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看到这阵势,我忽的想起了他。当我把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时,他笑了笑,慈祥的摸了摸我的头,说:“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始料未及的话使我有些猝不及防,我点了点头,他愣了一会,低沉的说:“我刚出生的时候,就被遗弃在一个村的水井旁,成了弃婴,后来被一户人家收养,你要知道,他们对我并不好啊,再往后我跑了出来,独自流浪,这一走,就是几十年,这么长时间来,我又怎么不想我那从未见过面的生父生母啊!你父亲打你,也是为了你好啊……”昏暗的灯光下,我看见他眼角浑浊的泪水。

那天夜里,我在他简陋的家里住下了,次日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熟悉的家里了,母亲告诉我,是昨夜他走到我家通知我父母把我接了回去,我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毕竟他可是一个只有一条腿的残疾人啊,我的心中不知是惊还是暖。同年的夏天,我随父母离开了那个地方,路过桥边时,那灯光下孤独的背影久久定格在我脑海里……

时光顷刻即逝,并没有永远的幸福,人人之间也许不过是注定的相逢罢了,但这相逢总是会给人带来异样的情韵,比如说——暖。

标签: 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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