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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悲伤的声音

今天,终于鼓起勇气回到阔别五年的故乡,这也预示着尘封多年的记忆即将开启。

刚一踏上故土,丝丝缕缕的悲伤夹杂在熟悉而又陌生的空气里迎面扑来。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那已面目全非的菜园。那颗奶奶在我出生的那一年亲手为我种下的梨树呢?它不在了。它被一场无情的大火带走了,连一丝痕迹也不曾留下。

那颗梨树连续九年都长出了白色的花朵,却不曾结果。在它和我生命的第十年,它为我们带来了一个惊喜——它终于结果了。听到这个喜讯,我不禁喜形于色,却被奶奶告知:梨树第一年结的果实,小孩子不能吃。啊!不过,我明年就可以吃了,十年的时间都等了,还怕一年吗?我自我安慰着。

沉浸在梨树终于结果的喜悦中的我,忘了一件事,一件令我后悔终身的事——世间,有新生命的降临,也就一定会有生命的逝去。是的,奶奶离开了。就在我的身旁离开的。后来,听隔壁的大伯说,他曾在黎明时听到了奶奶痛苦的呻吟。是啊,你听到了,可你却什么也没做。可我呢?我又做了什么?我就睡在奶奶的身旁,可我竟然连呻吟声也不曾听到。我这个奶奶最疼爱的孙女,竟然没有能够挽留就在自己身旁的奶奶。我记得,妈妈在后来说了一句话:唉!要是有个大人在身边,妈也不用去了…不用去了…听到了吗?奶奶本来不用离开我们的。是我,是我太没用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九年只开花不结果,偏要在那一年例外呢?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那么没用呢?

带着对那棵梨树的痛恨和无比自责,我离开了故土。

第二年,一个消息从老家传来――一场大火烧毁了家乡的所有房屋,那个奶奶曾经悉心照料并存载了我所有童年记忆的菜园也未能幸免。包括,那棵梨树。

我曾无比痛恨它,因为,在我看来,是它取代了奶奶的生命,是它。

可是,如今一切都没了。奶奶没了,存记着我和奶奶美好回忆的菜园没了,那棵梨树也没了。它消失得那么彻底,仿佛从未存在过。它的离去也带走了我悔恨的依托,留下的只有我无尽的自责与苦涩。

无声的一滴凉意从脸颊直击心尖,思絮猛然拉回。下雨了,一滴﹑两滴…越来越多的凉意在心里漫延。抬起痛苦的双眸,缓缓环视一周,才发现,周围的世界已被秋雨包围。真是“已觉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凄凉。”细细的雨丝从天而降,穿过树梢,落在叶尖,却又瞬间滑落在我的脸颊,我已分不清,那是雨,还是泪。

老天,你也听到我的自责,我的悲伤了,对吗?连你也忍不住落泪了,对吗?

可是,那一切已经不可挽回了,不是吗?奶奶已经永远的离开我了,不是吗?连存载着我和她的共同回忆的东西也消失了,不是吗?

如今,只剩下了悲伤,我的。

标签: 聆听 悲伤 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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